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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后回看《重庆森林》,王家卫无心插柳的佳作

古怪网讯  《大话西游》里“我爱你一万年”的台词,感动了无数观众。其实,这段台词最早出自王家卫执导的爱情片《重庆森林》。

 

今年适逢《重庆森林》公映30周年。这部王家卫无心插柳式的爱情小品电影,经过时光的沉淀,已是人见人爱的经典作品。

 

 

王家卫拍电影讲究慢工出细活,《东邪西毒》拍摄历时2年,《一代宗师》拍摄耗时3年。可《重庆森林》仅用一个半月拍摄完成,还让梁朝伟拿到人生第一座金像奖影帝奖杯。

 

如果你还没有看过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可以是入门之作。

 

 

《东邪西毒》与《重庆森林》

 

1992年秋天,王家卫执导武侠巨制《东邪西毒》在陕西榆林开机。

 

影片汇集了张国荣、林青霞、梁家辉、张学友、梁朝伟等明星,断断续续拍摄了两年时间。

 

 

港产片当时的拍摄周期通常是1~2个月,《东邪西毒》超时的情况令行业震惊。

 

1994年春季,王家卫终于完成了《东邪西毒》的前期拍摄工作。影片在后期制作过程中,王家卫创办的泽东电影公司要面对极大的经营压力。

 

他决定开拍一部能够在短期内完成的电影,最好不用搭景、不用专门制作戏服的现代戏,从而为公司实现增收。

 

王家卫从他之前创作过的剧本大纲中挑选了两个故事,片商问是什么类型的电影?

 

王家卫阐述是女杀手和警察的故事,林青霞主演,电影很快顺利建组拍摄。

 

《重庆森林》第一个故事的由林青霞和金城武领衔主演。王家卫最初的构思,由林青霞饰演一位退圈的女明星,结婚后百无聊赖,喜欢打扮成戏剧中的造型夜晚逛街。

 

 

现实中,林青霞当时已经宣布要结婚,《重庆森林》之后她就准备息影。

 

重庆大厦是故事中的重要场景,大厦位于香港尖沙咀的繁华地段,始建于1961年,是一栋商住两用混合型大厦。

 

这里大约有4000名住客,大部分来自东南亚和非洲等国,曾一度治安混乱,如今已有极大改善。

 

王家卫年少时曾想进重庆大厦一探究竟,但是父母严厉阻止他靠近此地。《重庆森林》开拍,王家卫趁机圆儿时的梦想。

 

不过,大厦保安根本不允许他们拍摄。剧组拍到的大厦内景,都是趁着保安吃饭的空档闯进去拍摄。

 

摄影师杜可风使用手持摄影机,便于演员奔跑时跟拍,这就形成了影片晃动不安的镜头语言。

 

王家卫要求林青霞扮成美国电影《女煞葛洛莉》中的女主经典造型,化妆师每次要用3个小时才完成林青霞的妆造。

 

她当时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认出,避免了群众围观的烦恼。

 

但是,剧组闯入重庆大厦之后,拍摄思路很快改变了。

 

王家卫让林青霞的角色变成一名女杀手,她被黑吃黑,陷入逃亡困局。

 

金城武饰演一名警察何志武,编号223。他被女友甩了之后,怅然若失。何志武与女杀手在一间酒吧邂逅,很快爱上了她。

 

 

《重庆森林》的第一个故事集中发生在夜晚,剧本随拍随写。王家卫经常在完成夜晚的拍摄工作之后,就回到下榻的酒店写接下来的剧本。

 

他的剧本不是事无巨细的文字内容,很多地方会有留白。

 

演员拍摄对手戏时,王家卫经常会问演员,如果是你,你在这样的情境中会怎样做?

 

何志武与女杀手的故事拍摄完成之后,王家卫带着剧组转战到中环。

 

这里刚刚建成一处超长的半山自动扶梯,吸引无数港人和游客前来打卡。

 

摄影师杜可风恰恰住在附近,王家卫就把故事和人物写在中环,主人公警察663(梁朝伟 饰)的住所场景,其实是杜可风的家。

 

第二个故事的拍摄不必那么局促,场景集中在警员663的家里、快餐店。

 

中环的半山电梯成为片中的别致一景,王菲、周嘉玲都在电梯上留下倩影。

 

 

《重庆森林》的英文片名“Chungking Express”,第一个单词取自重庆大厦,第二个单词取自阿菲(王菲 饰)打工的快餐店Midnight Express,两处重要场景组合而成了片名。

 

《重庆森林》原本想拍三个故事,篇幅所限,只拍完两个。

 

王家卫把第三个故事拍成了电影《堕落天使》,主演阵容汇集黎明、李嘉欣、金城武、杨采妮、莫文蔚。

 

这两部电影内容虽无关联,但影像风格上可以称之为姊妹篇。

 

 

林青霞终点,梁朝伟起点

 

林青霞1954年生于中国台湾,1973年以主演电影《窗外》出道。她在1980年代开始和香港电影人合作,相继出演了《新蜀山剑侠》《警察故事》等卖座大片。

 

1992年,林青霞主演了武侠片《笑傲江湖Ⅱ东方不败》,片中她的男装反串造型惊艳世人,助她的电影事业再攀高峰。

 

 

此后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密集出演了《新龙门客栈》《六指琴魔》《白发魔女传》《鹿鼎记Ⅱ神龙教》《东邪西毒》等十余部古装武侠片,风头一时无两。

 

林青霞在工作之外,感情生活也备受瞩目。她与演员秦汉的分分合合在当时是大众关注的焦点,两人于1992年正式分手。

 

1994年6月,林青霞与富商邢李㷧步入婚姻殿堂。女神的银幕传奇就此告一段落,《重庆森林》成为她的息影之作。

 

多年以后,林青霞回忆道,王家卫拍《重庆森林》一直没有完整剧本,她不知道剧情会走向何方。

 

有一天,王家终于拿给她一个较厚的剧本,林青霞还准备仔细看看。王家卫马上表示,他不会按照剧本内容来拍。

 

《重庆森林》第二个故事即将开拍之际,王家卫才打电话给梁朝伟,问他要不要来演这部戏。

 

梁朝伟当时正在练歌准备发唱片,便说自己只有两个星期的空档,王家卫说够了,两人一拍即合。

 

梁朝伟是第三次与王家卫合作。第一次是《阿飞正传》,他演的赌徒在结尾登场,一段无台词表演,被视为神来之笔。第二次是《东邪西毒》,梁朝伟演一名盲剑客,出场时间短,但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重庆森林》是梁朝伟第一次主演王家卫电影。他当时处于事业转型期, 32岁的他还没有拿到过香港电影金像奖影帝,非常需要一部作品证明自己。

 

 

梁朝伟很享受和王家卫拍戏的过程,即使王家卫会让他一场戏演几十遍。他认为,王家卫拍一部电影可能会用去40万尺胶片,但真正剪到正片里的只有10万尺,其余30万尺是演员塑造角色的试错空间。

 

梁朝伟感叹,他每次在首映礼看王家卫的电影都会有新鲜感,不知道导演会把他的戏剪辑成什么样子。

 

1995年,梁朝伟凭借《重庆森林》首次夺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奖,他上台领奖时激动不已,不断说道:“谢谢大家,我真的好想、好想拿到这个奖。”

 

从此,他开启了影帝之路,至今金像奖他已夺得六次。王家卫的《花样年华》一举助他斩获戛纳电影节最佳男主角奖,成绩闪耀香江。

 

金城武的加盟,是制片方出于台湾市场的考虑。林青霞恰好也是台湾人,两人的组合虽有年龄差,但也产生了不错的化学反应。

 

金城武紧接着又出演了《堕落天使》,此后再未与王家卫合作。他后来往返于中国的两岸三地拍摄电影,如今淡出影坛。

 

王菲当时叫王靖雯,时年25岁的她正处于歌手事业的上升期。经纪公司希望拓宽她的演艺赛道,由此促成了她与王家卫的合作。

 

《重庆森林》中,王菲演唱的歌曲《梦中人》,宛如天籁。

 

王菲当时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王家卫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她说电影中的女孩阿菲和她本人毫无相似之处。她在片中不停地打扫卫生做清洁,生活中她很少这样不停地干活。她也不会悄悄潜入别人家里,这不符合她的性格。

 

王家卫回忆,王菲在拍摄时站在快餐店的柜台后面,有时候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王家卫就在店里放起了音乐,王菲载歌载舞,很快就进入了角色状态。

 

 
《重庆森林》之后,王菲的歌唱事业逐步走上巅峰,成为华语流行乐坛的天后级人物。此后她与王家卫合作了《2046》,还出演过《大城小事》《恋战冲绳》等电影,作品数量不多,但皆属佳作。

 

 

《重庆森林》走向世界

 

1994年7月,《重庆森林》在香港公映,累计收入票房767万港元。这个成绩不算理想,发行方需要考虑海外收益。

 

影片同年参加了斯德哥尔摩电影展,好莱坞导演昆汀·塔伦蒂诺看完影片之后,惊为神作,他立刻把《重庆森林》推荐给美国的米拉麦克斯公司。

 

 

米拉麦克斯公司随即出资买下了影片的北美发行权,《重庆森林》于1996年3月在北美公映。王家卫凭借此片走入欧美影人、影迷的视野。

 

1997年,王家卫完成了电影《春光乍泄》。影片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最终收获最佳导演奖,王家卫是中国影坛获得此奖项的第一人。

 

《重庆森林》的先一步出海,为王家卫的打响了国际前哨战。

 

《重庆森林》是王家卫努力聚焦现代青年人的作品,他们的恋爱观、价值观在父母一代人眼里可能变得荒诞不经。

 

但是,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状态,以及不被恋爱束缚的心智,令人着迷。

 

林青霞饰演的女杀手可以手刃仇人,警察何志武依靠吃东西和跑步忘记失恋悲伤;警察663为情所困,阿菲追到他之后,反而弃他而去。影片中没有循规蹈矩的爱情线,每个人都在寻找生活和爱情的意义。

 

 

王家卫在电影中描绘了两场别样的浪漫故事,人物在感情中表现出的迷惘、悲伤、欢乐,精准抓住青年人为情所困的现实特征。

 

《重庆森林》的曲折爱情故事犹如童话,但是人物的精神状态和内心世界与现实如出一辙。

 

1995年,影片一举囊括了第1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剪辑四项大奖。

 

王家卫继《阿飞正传》之后,电影作品再一次横扫金像奖。


《重庆森林》中,何志武说:“如果记忆是一个罐头的话,我希望这罐头不会过期。如果一定要加一个日子的话,我希望它是一万年。”

 

 

这段台词后来被刘镇伟导演借用到了《大话西游》中,至尊宝念出来之后,更加广为人知。


没有人会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

 

《重庆森林》是写给年轻人的电影情书,每一代人看了都会有不同的感受,这就是超越时代的经典之作。

 

作者:崔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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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Mtime时光网 编辑: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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