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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值主编 | 智勇  责编 |啸天

内容来源：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

分享嘉宾：史占中，上海交大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经济系教授、上海交大行业研究院“人工智能+”行业团队负责人

商业思维

今天的分享将从三个方面展开：

1. ChatGPT的诞生与强AI时代的来临

2. 狂飙突进的AI，到底是“助手”还是“对手”？

3. 在新的人工智能浪潮当中，我们如何成为弄潮儿？

一、ChatGPT的诞生与强AI时代的来临

1. AI引领新一轮科技与产业革命

人工智能经历了三大发展阶段。

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人工智能浪潮，前面的两次浪潮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但这次似乎有惊涛骇浪的感觉。

OpenAI2015年成立，在2023年3月ChatGPT4问世以来，迅速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波”，我们才感觉到人工智能对未来经济社会发展即将带来巨大的挑战。

回顾人类社会发展的历程，已有四次较大影响技术革命：第一次工业革命是机械化，蒸汽机的诞生，机械化解放了人类的体力，极大地提高了社会生产力；第二次工业革命是电气化，电的发明迅速照亮了全世界，加快了人类社会文明的进程；

第三次是信息化，互联网的发展让信息传递更加高效便捷；第四次是以人工智能为标志的智能化，对技术变革和产业演进包括给社会治理领域带来巨大的冲击和挑战，人工智能将成为新一轮技术革命的巨大引擎。

2.人工智能“狂飙突进”与ChatGPT的诞生

人工智能的“狂飙推进”和ChatGPT的诞生紧密相关，特别是2023年3月份疫情解除让我们感觉松一口气，但2023年3月份的ChatGPT火爆又让我们神经重新绷紧。我们可以看到微软公司把操作系统和ChatGPT结合在一起，将对我们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巨大的挑战。

3.ChatGPT的诞生将开启强人工智能时代

生成式的人工智能产品ChatGPT在文本分析、文字编辑、文学创作、语言翻译以及应用编程等诸多方面，已率先呈现出强大的原创力和辐射力，ChatGPT就如同“阿拉丁神灯”一样给我们打开了一个神奇宝藏，不断给我们带来新的惊喜和意外。

但与此同时是需要我们深入思考的是：未来的生产和生活方式将会发生哪些改变？我们的工作岗位也将面临严峻挑战。

360的创始人周鸿祎认为ChatGPT是通用人工智能发展的“奇点”和强人工智能即将到来的“拐点”，这将预示着一场超越互联网产业技术革命的爆发。

另外，周鸿祎还认为ChatGPT有可能成为新时代的操作系统，成为数字化的“动力之源”，以SaaS服务的方式赋能千行百业，所有数字化系统和各个行业都有可能被ChatGPT重新“洗牌”。

微软创始人比尔·盖茨讲到ChatGPT的诞生犹如PC电脑和互联网的诞生一样，PC电脑发明对人类文明进程加快有非常重大的影响，而互联网的诞生把更多人联结在一起。ChatGPT也将对未来人类文明的进程产生加速度的影响。

4.弱AI的能量已经正在改变传统行业

OpenAI 在3月20日发布论文，预言80%美国人的工作都会受到AI的冲击影响。根据高盛的预测，生成式AI会导致劳动力市场受到重大冲击，使全球3亿个工作岗位实现自动化，并且美国 7% 的工作岗位有可能将被AI取代。

目前生成式AI已展现出超强的学习能力、超广的连接能力和超能的逻辑推演能力，未来如果突变出超凡的自我意识，人类社会历史也将有可能被AI重新改写。

5.AI发展的五大新特征加快“强人工智能时代”的来临

AI发展有五大新特征：大数据智能（数字挖掘+机器学习的深度学习）、跨媒体智能（文字、语言、图像、视频等跨界融合）、群体智能（人、机、物的万物互联）、混合增强智能（联合生物、机械、电子、信息等多学科领域的融合）、无人自主系统（无人机等自主智能）。

这些特征标志一个“强人工智能时代”即将来临，并且会改变我们原有习以为常的生活秩序。

人工智能新特征也将会加快人类社会从“二元空间”（物理空间、社会空间）秩序向“三元空间”（Cycer赛博空间）转变，使人类最终步入一个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相互融合且人机一体化的全新时代。

也就是说我们今后的社会活动有可能是男人、女人、机器人共同参与，人工智能真正走进我们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中，从传统的“两元空间”走向“三元空间”，我们在三元空间里不断相互冲突和协作。

二、AI到底是“助手”还是“对手”？

1.人工智能的本质与发展极限

人工智能的本质特征：其核心是对人类大脑的模拟，目的是延伸和增强人类智能，提高人类自身的主体认识能力。

它的未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现在的预判是：人工智能会不断学习和模仿人类智能的工作机制与神经机制。

人工智能的发展极限：人类智能其物质载体是经历漫长的生理进化以及几百万年的社会进化，由上千亿个神经元通过网络化和层次化的叠加，相互连接形成神经系统，演化过程极其复杂，难以彻底解析，从这个层面来说，“人工智能”短期内难以完全模仿和超越“人类智能”。

2.人工智能VS人类智能，现阶段各有优势

人工智能的优势：在图像识别、语音识别、自然语言处理等运算方面能够更好地处理复杂数据和信息，提高工作效率，执行更多种类的任务方面，人工智能可以比人类智能完成得更快更好。

人类智能的优势：现阶段人工智能机器无法合成生命主体，因而很难拥有人类主体所特有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如艺术、文学、哲学思考方面，以及需要情感交互和同理心领域，如医疗、教育、心理等工作岗位，人工智能短期内则无法超越和替代人类智能。

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各有不同的优势领域，人类智能在创造力领域拥有人工智能难以企及的优势，而在处理机械枯燥大数据方面人工智能则有更突出的比较优势。

3.当前AI带来的挑战：可持续性、安全可信与道德伦理

AI作为资源密集型技术，对芯片数量，算力需求巨大，数据存储和相关分析能耗巨大，对于未来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带来非常大的挑战。

AI超强的学习能力、超广的连接能力、超能的逻辑推演能力，会带来例如职业取代、婚恋挑战、无人驾驶责任、黑客攻击、误导性信息等，对个人和社会将不可避免带来安全隐患。

Al算法和模型的偏见设计，如种族、性别歧视，会导致社会撕裂和排斥；Al数据分析、存储及应用，可能引发造假造谣诈骗、信息泄露、隐私侵犯及数据滥用将挑战道德伦理。

这些对未来的社会稳定、价值观、伦理规范、法律法规等方面都将会形成巨大的挑战。

4.当前AI带来伙伴价值：职业计划、行业提升与产业升级

人工智能虽然会消灭很多旧岗位，但是也会催生很多新岗位。比如新职业：AI工程师、数据科学家、机器学习专家等。据统计未来5年AI相关人才需求突破1000万，创造巨大的职业机会。

人工智能应用将会推动各个行业的数智化转型，比如推动精准医疗、个性教育、智能交通、金融评估等改善服务质量，大幅度提高人们生活水平。

人工智能让机器有了自己的“视觉”、“听觉”，甚至是“嗅觉”，大量应用将催生产业新业态，推动传统产业升级，从而不断增强b产业竞争优势，给人类社会带来更大的发展空间。

5.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将逐步实现融合共生

人工智能，比如说ChatGPT作为人类科技史上一项革命性的技术，固然存在诸多的风险，但我们不必过于恐惧和担忧，更不能因噎废食，可以通过规则优化，让它变成人类最好的“助手”。

在人机融合时代，通过AI赋能，人类可从重复、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提高自身工作效率和生活质量，更有时间与空间专注于自身所擅长的想象和创造领域。

人工智能从短期看是冲击和替代很多现有的工作岗位，但是也让我们从繁杂琐碎事务中解放出来，进一步深度开发和挖掘人类智能的潜力。

人工智能与人类智能的关系就像中国哲学里的阴阳，相互对立，却又相互赋能共生；若能有效应对、合理把握，或可逐步实现融合共生。

比如秘书、前台打字员的工作被替代，但让我们从事单调枯燥事务的岗位中解放出来，留下更多的时间和空间来拓展人类智能最为擅长的领域：想象力和创造力。

我们相信人类拥有足够的智慧掌控“人工智能”，因此，对人工智能的快速发展也不要过于忧虑和担心。

三、智能时代，如何拥抱变化成为新一轮AI浪潮的“弄潮儿”？

1. 从总体上看，智能时代将会重塑人类新秩序

1）经济机遇

智能时代将会重塑人类的新秩序，从物理空间、社会空间，现在又有了赛博空间（英文Cyber）。

人工智能首先将给经济增长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助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带动新兴产业发展，并将创造新的商业领域，更重要的是重塑新的商业模式，并且衍生出更多新的业态，不是简单的升级，很可能是对商业模式的颠覆式创新。

2）社会挑战

① 就业上的心理冲击

未来，我们很大程度上会和“机器人”一起工作，这不仅对就业机会带来冲击，也给我们心理上带来很大冲击。

我们调研过富士康、海尔集团和联合利华的智能工厂，在这些厂区人和机器一起工作，初始阶段可能很难适应，我们习惯人和人相处，但是人和机器一起工作会带来一定的心理冲击。

② 挑战传统伦理和法律法规

机器人可能会走进你的家庭，走进你的生活，我们看日本的电影里讲到了人与机器人产生了感情，它比你的太太更温柔更善解人意，这会在伦理道德和法律法规上，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挑战。

③ 冲击传统教育

对我们的传统教育也带来很多的挑战，个人认为东京大学现在禁止使用ChatGPT是有问题的。ChatGPT轻易能够对大学教育产生冲击，我们自己要反思我们的教育，今后应该怎么办？

意味着传统上死记硬背的教育已经不适合现在的发展，我们的教育应该更多培养孩子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而不是去死记硬背很多知识，要学会不断提出更多新问题。

④ 冲击人类安全与国际规则

俄乌战争就是典型的人工智能改变了传统战争形态、颠覆战争规则的例子。

从常规角度来讲俄罗斯的武器装备远远碾压乌克兰，但是乌克兰在欧美国家人工智能技术帮助下，在俄乌战争中没有完全丧失主动权；可见AI将对于未来国家之间的冲突，甚至是战争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2.面对AI挑战，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以实现与人工智能和谐相处？

1）从安全视角来看，人类要“未雨绸缪”提前规划AI的发展

①国家的层面

加快AI相关领域的立法，特别在金融、安全、健康等领域严格监管，厘清AI的设计者、使用者、内容生成者的权责关系，完善AI决策的问责机制，保护大众合法权益。

②社会层面

加强AI技术的监管，推进AI研发者遵守伦理准则与规范。AI的发展应始终坚持以人为本，安全可控，应致力于推动“应用于行业，服务于社会”。

最早的OpenAI发起者马斯克，他退出后公开呼吁希望暂停人工智能研发，认为要把很多的规则想清楚以后再推进人工智能发展，不然有可能造成一个灾难性的后果。

马斯克背后的动机目前我们无从揣测，但他提出的观点值得我们深思，AI应在有效规则保护下安全发展，以成为改善人类生活、促进人类文明发展的“助推器”，以及人类走向星际文明的“摆渡人”。

③组织及个体层面

加强对AI提供者、使用者合法合规的监管。AI本质上还是人类的工具，如何安全地使用工具，是众多使用者必须承担的责任。

科学技术本身就是一个工具，我们要通过一系列的约束，通过人类的理性、社会治理的规范、国家法规约束使人工智能更好为人类服务。

2）从适应视角看，人类将与AI协同合作，融合共生。

在人工智能时代，由于人工智能具有超越人类智能的精准执行能力、数据处理能力以及复杂计算、演绎推理能力，越来越多的人工智能将替代人类劳动者，未来社会必将是一幅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机器人与劳动者相互协作的场景，人工智能和人类智能一起合力推动人类社会的发展。

①人机分工

人工智能将会取代人类劳动者完成大部分繁重危险、机械枯燥的工作，而人类劳动者则应向“创意化”趋势发展，更加关注想象力和创造力。通过人脑进行创新性思考与决策，完成那些拥有创造性以及情感体验的工作。

人工智能属于机器智能和数据智能，可能较为冰冷，过于理性没有感性。而在感性方面，人类智能有更多的优势，但是非常值得关注的是人类的感性和机器的理性如何有效地协作。

②人机协作

人工智能对人类智能、机器人对劳动者的部分取代是重要的发展趋势。两者将出现优势互补与协作共生，以此提高整个社会生产率水平，同时也促进管理效率和管理水平的提高。值得重点关注的是，未来人机协作时代我们如何更好地提高社会生产率。

3）超越视角来看，AI将把中低级智能化都替代了，人类需要向更高级智慧发起挑战

人工智能分为三类的人工智能：第一是增强型人工智能，可以帮助人类在完成任务时更加高效和精准；第二类是自主型的人工智能，它无需人类干预就能够自主完成相关任务；第三类是协同型的人工智能，可以与人类优势互补、协同合作。

人工智能能够让人类从复杂多变的生理极限和心理情绪中解脱出来，可更加注重灵性智慧开发。我们要充分发挥人类独有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更多专注于文学创作、艺术创意、思想创新，更大程度的挖掘人类自身潜能，开拓更广更深的未来。

4）从终极视角来看，人类智能的征途最终走进内心世界的星辰大海

借用诗人雨果的名言：比大陆广阔的是大海，比大海广阔的是天空，而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心灵。人类最终征途是星辰大海！

现实中，我们多数人终日忙碌应付眼前的日常工作和生活，很少有时间去关注我们的内心灵魂世界，没有心境去探索外在的宇宙世界，更没有机会去深度思考“我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等人生终极问题；

而AI或许可成为帮助我们摒弃自身劣根性，摆脱现实束缚，跳出虚妄苦海，成为我们通往辽阔星辰大海的诺亚方舟。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人工智能会是人类智能非常重要的“助手”，它能让我们从琐碎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在更高的层面挖掘人类的潜能，使我们人类智能更加智能。

四、结语

人类文明史不断证明，每次科技进步都会造成部分工作岗位被替代，但与此同时，又会创造和衍生更多新的工作岗位，AI也是如此。就像当年汽车取代马车时，不少马车夫非常气愤，出现砸汽车的过激举动。

实际上，尽管马车夫的工作岗位被替代，但也催生了更多新的岗位：汽车司机、汽车维修工、汽车设计师和工程师等岗位。

所以不要有马车夫的抵触心理，而要果断去迎接新事物的到来，拥抱新的发展机会。

在人工智能时代，为避免被AI浪潮所淹没，我们应加快自身的转型，通过“认知提升、心理适应和能力重构”三个阶段的跃升，不断实现自我超越，使我们自己成为新一代人工智能浪潮中的“弄潮儿”。

综上所述，AI很多方面将替代我们的工作，或者比我们干得更好，它是我们的“对手”；但它也能让我们卸下繁重、重复的工作，同时倒逼我们挖掘潜能、转型升级。从这个意义上说，也是我们的“助手”。

甚至可以说它是人类设计出来用以挑战与发展自我的训练师。换言之，对人类而言，AI既是“对手”，也是“助手”。

从这一视角看，我们真正的挑战不是来自人工智能，而是如何不断与时俱进超越自我。对于AI挑战，我们要“化敌为友“，将其变成助力自我超越的最佳拍档。

我的报告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五、互动环节

广州日报：

在人机协作的概念中，人是负责意象层，机器是负责技术层。如果说人提供了创意，机器负责内容的生产，最后的成品所有权到底是属于人还是属于机器？

目前一些AI制图中已经发生了这样的问题，没有绘画基础的计算机系的大学生可以通过一套编程生成非常有艺术性的图片，这幅图片的价值到底是在AI上还是在技术本身？

史占中：

确实未来人工智能知识产权的归属方面有很多的空白地带，我们和法学院的老师专门探讨这个话题，他们现在也没有答案。

创作是协作完成的过程，比如模仿凡·高的向日葵，向日葵是有主创作者的想法，机器智能只负责执行想法的实现，在这个程度上应该是提出想法的人在产品上更有主导性。未来我们在人机协作中可以做出的相应准备：

1. 认知上要改变

人类智能和人工智能在协作过程中，我们相信人类智能是处于主导地位。

我们认为是谁主导创造活动在权属上应该更高一点，包括责任划分上也是如此，出现问题的时候谁负主要责任，这也是法律的空白。

2. 心理上要适应

未来的“人形机器人“会给心理上带来很大的挑战。未来的机器智能将会赋以“人形”，模仿人走进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比如开会时坐在你身边开会，你要逐渐习惯和它在一起活动交流，这在心理上是一个很大的冲击和挑战，所以在心理上要适应。

3. 能力上要调整

人机协作时，侧重在人可以天马行空想出一些机器想不出来的东西，而不是费功夫的死记硬背。

人工智能是帮助人类智能更快地高效完成工作，为人类节省出大量时间，也给大脑留下更多创造的空间，人工智能将会成为帮助人类智能实现更大飞跃的“有力助手”。

人机协作是帮助我们提升效率，所以不用总盯着和机器争夺权利和界定责任的问题。

人类社会主导地球，我们应该以更高姿态、更开阔的视野、更高的维度来看待这件事。短期看彼此是“对手”，但长期看我们是可以把这个“对手”转变成“助手”。

我们相信人类对人工智能具备足够驾驭智慧和掌控能力，未来人机协作一定会开创人类更美好的未来，人类智能与人工智能也将呈“螺旋式”发展共同上升到更高的层次。

本文来源：公众号 @笔记侠。中国新商业知识笔记共享社区，微信最具价值排行榜：职场榜第一、总榜前三。独家笔记支持湖畔大学、混沌大学、青腾大学、高山大学、中欧创业营、京东商学院、北大国发院等顶尖商学院课程，BAT、TMD、小米、华为、网易等知名企业，丁磊、傅盛、李善友等知名人士，超过100万企业决策及管理层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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