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网特稿这段时间最火的恐怖片，无疑是由崔岷植、金高银主演的韩国电影《破墓》，然而其火爆程度并没有和惊吓值形成正比，口碑有所滑落。

相比之下，另一部有点冷门的美国恐怖片《魔鬼深夜秀》，反倒因为过硬的质量，备受影迷推崇。

《魔鬼深夜秀》

 
IMDb评分7.1，烂番茄新鲜度高达97%，对于一部小成本恐怖片来说，足见看点不少。

 
尤其在于本片伪纪录风格的调性，以及杂糅了真人秀、邪教、鬼上身和驱魔等混搭元素，相当值得一看！

 七十年代的电视台怪谈

和绝大多数恐怖片不同，《魔鬼深夜秀》并没有在一开始就进入正题，而是用一段七分钟的片头，交待了美国七十年代的时代背景和电视台概况，尤其是男主角杰克·德洛伊的人生际遇。

 
在此，人物的私密照片、家庭录像带和媒体资料，都以一种真实佐证的方式，增强杰克的人设。简单来说，这一切只为让我们相信：杰克这个人，真实存在过。

从这一点看，《魔鬼深夜秀》倒有点《公民凯恩》的影子，动用一切视听手段，化虚为实。七十年代初，杰克·德洛伊凭借一档名为《夜猫子》的深夜秀，声名鹊起，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

 
然而，《夜猫子》的收视率始终达不到第一，沦为万年陪跑的老二。不仅如此，有小道消息称，杰克和一个名为“丛林园”的神秘组织关系密切，这也让他形象受损。加上妻子玛德琳突患肺癌，最终离世，这一切都让他陷入低谷。

为了挽救职业生涯，杰克打算在1977年的万圣节当晚，邀请几位和灵异事件相关的奇人，用剑走偏锋的内容，吸引观众。电影的正片部分，便是所谓的当年的电视母带，和从未发布的幕后片段。

 
正片中，杰克一共邀请了三组嘉宾：印度通灵者，知名魔术师，以及一位心理学家和其所治疗的特殊女孩。印度通灵者上台阶段，虽然也展现了自己能沟通亡灵的能力，但较为套路化的方式，并不扎眼。

真正让人感到不安的地方，是他表演结束后，吐出大量黑水，被急救车拉回医院的过程中，离奇死亡。

 
这种不安感，随着心理学家和特殊女孩上台后，进一步加深。女孩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她在一场邪教徒自焚事件的现场被人发现，而且经过心理学家的招魂后，恶魔将会借由女孩的身体显现。

整部电影的高潮部分，便是当我们和现场观众都以为这不过是场秀时，失控的恐怖事件就此发生。

 恐惧诞生的年代

《魔鬼深夜秀》之所以能让恐怖片影迷颅内高潮，在于它深谙美国七十年代的恐怖氛围，将真实的邪教事件，通过伪纪录片形式，散播到影迷们的内心深处。

 
很多恐怖片影迷都知道罗曼·波兰斯基执导的《罗斯玛丽的婴儿》，该片的经典地位，不仅在于影片本身的出色，更在于由此引发的血腥屠戮。

1969年，一桩骇人听闻的杀人案发生在波兰斯基的家中。彼时，波兰斯基的妻子——身怀六甲的莎朗·塔特，连同另外三人，被邪教头头查尔斯·曼森率领的团伙残忍屠杀。

 
这一事件闹得整个好莱坞人心惶惶，成为七十年代初期，轰动一时的邪教凶杀案件。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在《魔鬼深夜秀》一开始，就用了一段查尔斯·曼森被警方逮捕的录像。

而在随后的剧情里，不管是男主角杰克和邪教组织的传闻，还是邪教“阿布拉克萨斯”的兴起和自焚，都折射出美国社会弥漫的死亡气息：人人都在担忧邪教入侵，可邪教又无处不在。

 
于是乎，电视台的真人秀节目，成为这类题材大行其道的场所。资本方和主持人想利用这类耸动的话题夺人眼球，而大众又渴望借此释放内心的恐惧。

影片中，既通过画幅比例的改变、画面色彩的差异，来表现叙事视角的区别。比如，复古的电视画面，是公开播出的节目；而黑白色调的宽幕，是幕后人员的交流。

 
这不仅让电影的故事清晰明了，同样增强了恐怖事件的真实效果，复古画风不再只是一种怀旧情调，更是让我们临场感受邪教事件的手段。

除了将真实历史牵扯进来，《魔鬼深夜秀》吓人的手法，也不再是烂俗的“跳吓”，用一惊一乍的鬼怪画面，让观众忑忐不安，而是换成了氛围感十足的悬念铺垫，让我们始终处于演播现场的那一亩三分地。不管是开场不久后，印度通灵师吐黑水后离奇死亡，还是女孩被恶魔附身后，所产生的恐怖效果，其实单拎出来都不出彩。

 
可当你跟随主持人杰克的视角，被收视率的业绩重重压迫，在将信将疑中，目睹一场场灵异事件，且在魔术师证明这一切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后，旋即却见证了录像带中，鬼上身的实锤现象。

这就让我们很难不被这种直戳人心的“真实”影像，而感到毛骨悚然。

 
进一步来说，《魔鬼深夜秀》突出之处，在于它借由一切手段，让观众沉浸其中，让你相信恐怖事件的存在，而非刺激你的生理反应。

于是，恐怖成了一种无法逃离的空间，我们只要身处这个故事，便如梦魇一般挣脱不开。

 伪纪录片和邪教

显然，《魔鬼深夜秀》的成功，是伪纪录恐怖片的又一次胜利。这一独特的恐怖片潮流，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的《女巫布莱尔》。

该片在上映前，就通过在网站上发布有关失踪者的各类新闻报道，以及他们的照片资料，并在线下的杂志、录像店中刊登寻人启事，令不少人都信以为真。

 
于是，一部手持DV的廉价影片，竟以6万美元成本在全球豪取2.48亿美元票房，成为影史上回报率最高的电影。由此，恐怖效果不再是恐怖片的唯一指标，真实感，开始成为这一片种最重要的特质。

2007年，美国的《灵动：鬼影实录》系列，以及西班牙的《死亡录像》同样在恐怖片领域掀起狂潮，且在随后数年中续拍多部。

 
近十年间，较为出名的伪纪录恐怖片，既有内地马凯的《中邪》，也有韩国的《昆池岩》，还有前两年引发热议的中国台湾地区的《咒》。都是借助DV录像、监控摄像头，或者其他形式的“实拍”，让恐怖事件落地到现实情境。

与此同时，邪教元素在近些年的恐怖片中，同样不可小觑。除了上面提到的《咒》之外，A24厂牌下的红人阿里·艾斯特，所执导的两部电影《遗传厄运》《仲夏夜惊魂》，以及去年泰国的《祭屋出租》，便是典型的邪教恐怖片。

 
《魔鬼深夜秀》在延续了伪纪录片风格和邪教题材，这两个热门关键词外，另一个不可忽视的地方，其实是大众媒介下的围观现象。

电影里，主持人杰克之所以在察觉不妙后，仍然撺掇心理学家和女孩让恶魔附体，目的便是提高收视率，让自己重回事业巅峰。而想要实现这一癫狂现象的，并不只有杰克，更有那些电视机前千千万万的观众，他们一边将其当做猎奇的景观，消遣娱乐；另一边又渴望看到最逼真，或者说真正的恶魔降临的场面。

 
与其主题类似的，还有2019年的《净化之时》和2022年的《回应我》。在这两部电影里，驱魔和鬼上身，成为网络直播时代的流量密码，也折射了现代人精神深处的空虚和躁动。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在《净化之时》中，恶魔通过网络直播，最终操控所有围观的用户，在世界各地大开杀戒。而在《魔鬼深夜秀》里，通过真人秀节目，恶魔最终来到人间，最后的字幕显示：达成降临。

 
确实，有什么样的恐怖效果，能让观众在看完电影后，心里泛起嘀咕“恶魔该不会真的来了吧？”更为穿透人心呢？

作者：南野文

编辑：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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